Ernest Cole正在走向生命的尽头。躺在纽约曼哈顿一家医院的病床上,远离他的南非祖国数千英里,这位对种族隔离制度进行摄影和记录的摄影师面临着一个痛苦的讽刺:他正在离开世界,而他的祖国正在获得新生。那是在1990年2月11日,科尔在电视上看着纳尔逊·曼德拉走出监狱,走完他漫长走向自由的最后几步。一周后,科尔屈服于胰腺癌。他当时49岁。
纽约时报的一篇简短的讣告提到了科尔的重要作品——《束缚之屋》,这是一部震惊的种族隔离制度揭露作品,出版于1967年,立即在南非被禁止。对于许多西方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南非矿山、集中营和城镇中黑人的生活状况。“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黑人在南非矿山、集中营和城镇中的生活状况,”讣告中写道。
讣告最后提到:“他于1966年离开南非,定居在美国。”这句话像是给科尔的故事画上了句号。他再也没有发表过摄影作品,当他来到纽约市时,也没有放下相机。几十年来,人们认为这些照片已经丢失。但现在,这个作品库终于浮出水面;数万张照片和大量文字,为流亡艺术家科尔提供了第二篇章。
这部故事是由电影导演拉乌尔·佩克和演员莱昂斯·斯坦菲尔德讲述的。两人都是奥斯卡奖提名者,他们的纪录片《Ernest Cole:失落与重逢》赋予了这部作品生命。这部电影曾在5月份的戛纳电影节首映,并在11月份在美国影院上映。在此之前,《Ernest Cole:真实的美国》这本书也出版了,书中收集了来自这个新收藏品的260多张照片,由光圈出版社在1月份出版,佩克写了前言。
这位海地电影人,其作品涵盖了虚构与非虚构,已经为黑人历史人物创造了再评价,包括美国作家詹姆斯·鲍德温(《我是你的黑鬼》(2016年)),和当今刚果民主共和国总理的首次总理帕特里斯·卢蒙巴。他的电影目录促使科尔的遗产在2017年接触到了导演,那时他们接管了数千张以前未被看到的摄影底片。
佩克最初拒绝了电影拍摄的邀请,但在两年后改变了主意。“他很快就意识到科尔的声音需要成为主角,”他说。“太多人一直在写关于他,但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以及他的目标和抱负是什么。”他说,“让他说话吧。”
导演根据科尔的日记和流亡期间写的信件以及新照片创作了一个剧本,并聘请斯坦菲尔德为科尔配音。他寻找的是真实而非模仿,选择了美国演员而非南非演员。“他的声音并不纯净,也不是学术性的,”他说。“我知道这就是我需要的声音。”在录音间里,斯坦菲尔德和摄影师分享了对彼此共同热爱的摄影的热爱,当斯坦菲尔德读到摄影师生活的最后悲伤段落时,录音间里充满了泪水。
Ernest Cole出生于南非比勒陀利亚附近的一个小镇,十几岁时得到了他的第一台相机。他成长为南非杂志《鼓》的自由摄影师,报道黑人文化,后来成为周报《班图世界》的主摄影师,用大胆的图像激怒了当局。1966年他被捕,在被要求成为告密者或入狱之间,他选择了逃离美国带着他的底片前往。
“束缚之屋”在次年出版。“那基本上是你在怪兽肚子里第一次看到相机,”佩克说。在纽约,Cole在个人和专业上经历了困难。他被南非剥夺了国籍,旅行变得困难重重;受到美国赞助组织福特基金会的限制,他只能记录黑人的生活,主要是在纽约和吉姆·克罗(Jim Crow)的南部。“他们把他放在了一个盒子里,”佩克说。
佩克向我们展示了一些这些图像中的一部分。有些是欢乐和无忧无虑的——特别是那些在哈林拍摄的;有些传达了由美国城市和农村制度性种族主义孕育的艰辛。他的南非作品中有直接的平行存在,但科尔的同行认为这些作品不及他的种族隔离制度摄影那么重要。“谁有权说他缺乏激情?这不会表现出同样的冒险精神吗?”佩克反驳道。“有时最糟糕的是那些白人中立的监护者,”他说,“因为他们有这种额外的家长式作风。他们确信他们是在为你的最佳利益着想。这甚至不是意识形态问题,而是他们在为你做出最好的决定。”
佩克是否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是的,我一直都有,”他说。“只是现在我不在乎了,而且